别离,并不只是伤悲

发布时间:2023-11-06 13:09:4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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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实际上,世间的别离无处不在,也由不得人。燕儿离不开巢穴,就不能飞向蓝天;腊梅离不开树枝,就不能迎来春光,如此来说,别离也应该不只是伤悲,别离蕴含着希望和美好——

       啾宝的妈妈在北方的一个城市当老师,爸爸是名军人,驻守在千里之外的大海边。一听到儿媳怀孕,啾宝的奶奶就风尘仆仆从南方老家来到儿媳身边,洗衣、做饭、买菜……包揽家务,呵护着怀孕的儿媳和承载着喜悦和希望的胎儿。

       啾宝要出生了,爸爸兴高采烈地赶回来,三天、五天、七天、十天……小啾宝却漫不经心,和爸爸捉起了迷藏儿,把一家人的胃口吊到了喉嗓眼儿。好在在父亲归队前,小啾宝“哇——”的一声降临人间。爸爸亲亲宝贝,恋恋不舍地离开,一路哼着歌。买菜、做饭、换尿不湿、给宝宝洗澡……添了小宝宝,奶奶更忙了。

       啾宝三个月时,妈妈要去上班,大早出门,很多时候顶着星星回家。冲奶、喂奶,当然还有自己的午饭,奶奶一件也没有耽搁过。不止这些,很长一段时间,啾宝晚上哭闹,唯抱在怀里轻轻摇动才能踏踏实实地睡着,儿媳得上班,多少个夜晚奶奶就抱着孩子在沙发上坐着,啾宝睡着了她就合上眼儿,迷糊会儿,啾宝醒了,奶奶就让妈妈喂奶,喂过后又抱起来坐回沙发。这只是日常,若啾宝发烧,奶奶便抱上宝宝,妈妈则边走边叫出租车,一家人在医院折腾多半宿甚至到天亮,不是一次两次。

       啾宝不到一岁就学会了叫爸爸,每天晚上的视频,爸爸看得最多的是宝宝。啾宝学会了摇动小手,跟上班的妈妈道别,刚过一周生日,就双手扶着桌椅自己行走,没多久就丢开大人的手,蹒跚着走来走去,只是很多时候摇晃的厉害,犹如刚入门骑自行车的样子。所有的这一切,奶奶是最直接的见证者,也是启蒙老师。因为只有奶奶形影不离。

       一周零十个月时,因为妈妈出差啾宝晚上也跟着奶奶睡觉,奶奶和妈妈一样,轻揉着宝宝的后背,吟唱着:“小燕子,穿花衣,年年春天来这里……”啾宝很快便进入梦乡。

       奶奶知道,啾宝摇动一只小手,那是在说不,比如要不要坐小马桶,还吃不吃鸡蛋;啾宝的皮肤很敏感,蚊子咬了会起大包;啾宝爱吃零食但得藏起来,吃多了,就不好好吃饭了;若啾宝站着不动,以及自己不坐也不让抱,一定是拉臭臭了,得赶紧给她换纸尿裤……奶奶是多么的爱啾宝,奶奶说抚育啾宝用得心,比一儿一女还多。但啾宝两岁生日到来前,奶奶还是得回老家,哪里有她的年迈的老母,还有女儿、外孙和外孙女……她的根在那里扎着!当奶奶躬身钻进出租车,当大家要小啾宝挥动小手同奶奶说再见,小啾宝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。她不知道提着行李的奶奶这是在干什么,奶奶坐车走得话,为什么不带陪她将近三年的小啾宝——从妈妈怀她时奶奶就来到身边,到小啾宝出生,到现在牙牙学语,已经会叫奶奶、妈妈、爸爸。

       回到没有奶奶的家,小啾宝比妈妈初次去上班,家里只剩下她和奶奶还难受,她非要看手机,一个一个的看视频,和奶奶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,嘴里喊着“奶奶”,尽管还吐字不清。这是小啾宝与奶奶的别离。

       实际上,世间的别离是无处不在的,也由不得人。胎儿离不开母腹,就不能降临人间;燕儿离不开巢穴,就不能飞向蓝天;腊梅离不开树枝,就不能迎来春光,如此来说,别离也应该不只是伤悲,别离蕴含着希望和美好。关文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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