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八粥里没有粥

发布时间:2025-01-07 16:13:0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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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那个特别的腊八节,虽然因为我们的顽皮没有喝上腊八粥,但父亲带回的缸炉烧饼却带来了意外的温暖与欢乐,至今难忘。我要发表——

       女儿在幼儿园学会了一首儿歌,放学后向我显摆起来:“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,过了腊八就是年。腊八粥,喝几天……”这么一唱,倒是提醒了我,腊八快到了,要去超市买些熬粥的材料,女儿蹦蹦跳跳走在前面,她那兴奋的样子,让我想起了那个特殊的腊八节。

       那年的冬天,我还没有上小学,母亲是个很注重生活仪式感的人,虽然那时日子清苦,她却总喜欢逢节必过,腊八前一天,她已经提前把花生、大枣和各种豆子准备好了,不多不少,正好八样,到了第二天早上,母亲起床烧开水,刚刚把熬粥用的东西倒进去,就听邻居王婶慌慌张张跑来大喊:“不好了,我儿子跟媳妇又吵起来了,今天腊八,眼瞅着到年根儿底下了,媳妇闹着非要回娘家,我怎么也拦不住,她如果这个时候走了,这日子怕是真的过不下去了,就我儿子那个怂样,以后再想找媳妇可就难了……”

       说着,王婶竟然扯开嗓子大哭起来,我和姐姐都被惊醒了,母亲打断王婶的哭诉:“瞧你这当娘的,咋能这样看扁自己的孩子?再说了,小两口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,有人劝劝就好了,先别想那么多!”说着,母亲把围裙摘下来往床上一丢:“你们起来看着点锅,我去去就来!”说着,母亲就跟着王婶匆匆走了。母亲在村里有着很好的人缘,邻居们家里遇到了矛盾,经常请她去当和事佬。

       天冷,棉衣棉裤都是冰凉的,我和姐姐磨蹭了好大一会儿才起来,那时做饭用的还是老式的土炉子,我们跑到厨房一看,锅底的柴火快烧尽了,姐姐赶快找了些秸秆塞进去,我则卖力地拉起了风箱,一边拉一边还跟姐姐闹着玩:“咱俩好,咱俩好,咱俩凑钱买手表,你戴戴,我戴戴,你是个地主老太太!”

       姐姐听了,故意把冰冷的手放到我脖子里:“你才是地主老太太!”“你是,你是!”我们这样笑着闹着,不断添柴、拉风箱,早把母亲叮嘱的大火开了换小火慢慢熬粥的事忘光了!等到锅里飘出一股糊味时,姐姐大叫一声:“坏了!”掀开锅盖一看,锅里的水早就被大火熬干了,只剩下那些被熬烂了的豆子和大枣贴在锅底,变成了黑乎乎的一团锅巴!

       我们觉得闯了大祸,担心会挨一顿揍,干脆趁着母亲没回来,丢下锅盖就往外跑,打算找个地方先藏起来,刚跑到门口就碰到在小镇上班的父亲值完夜班回来,母亲早就跟他约好了要全家人一起喝腊八粥的,可是……父亲看到我们姐俩眼泪汪汪、灰头土脸的样子,问清缘由之后,就走到厨房里动手清理锅巴,还笑着说:“没事,我在路上刚巧遇到卖缸炉烧饼的,就买了几个回来,我们就用它们当早餐过节也挺好!”

       这时,母亲也回来了,她一进门就对父亲说:“过日子真不能太较真!邻居家这小两口一大早就吵破了天,媳妇还闹着要回娘家,原来就因为家里养的猫昨天夜里跑丢了,他怪她没关好门,她怪他不早点出去找找……结果,那猫刚才自己回来了,他们也和好了!”

       父亲笑着接过话茬:“是啊,过日子就图个和气,尤其是这大过节的。”说着,他把缸炉烧饼分给我们:“趁着烧饼还热乎,快点吃吧!”母亲疑惑地瞅了瞅还没有清理干净的大锅,瞬间就明白了,她用手指点着我和姐姐的额头,笑着嗔怪道:“你们这俩个捣乱鬼呀!”

       就这样,我们过了一个没有腊八粥的腊八节。我至今仍然记得父亲买回来的缸炉烧饼外表焦黄,层层皮薄,酥脆焦香,我一口气吃了两个,连掉在手里的烧饼渣都舔得干干净净。张军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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