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荏苒,亲人朋友渐少,50岁后的我决定无论路途多远,都要去看望那些曾给予自己帮助的人,不留遗憾。我要发表——
“锦瑟无端五十弦,一弦一柱思华年。”知非之年后,才发现亲人、朋友,不是越攒越多,而是越来越少。时光如湍急的河流,许多人如同河面上的落叶,随着水流飘逝,消失在了岁月的漩涡之中,渺无踪迹。
人生海海,山川悠悠。50岁后,我做了一个决定,对生命中产生交集,并给予自己帮助的人,无论山高水远路迢迢,都要去看看去报答,只为在时光深处不留有一点遗憾。
于是,在大山深处的山沟里,我探望了挚友的爷爷,他松弛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古铜色的光泽,荷锄而归的脸上挂着微微的满足感,仿佛这一天的劳作就是他与这片土地的一场默契对话。
穿过高楼大厦的森林和熙熙攘攘的人流,在城市的居民小区,我找到了当年最初工作时的老领导,好像昨日的点滴仍在眼前。也曾突发奇想,坐飞机去丽江,夜深,在这个城市的一个角落,和久别重逢的朋友尽兴相聚,相谈甚欢……
写过一篇怀念高中班主任老师的文章。回家乡拜访他时,他91岁,卧病在床,见到我,脸上泛出淡淡的微笑,如同冬日里的暖阳,温和而慈祥。我们共同追忆当年的校园生活和我们班的同学。
让我没有想到,10天后,老师走了,没等到我们约定的“再见”。
噩耗传来,悲痛之余又有些安慰:终于圆了生前见一面的愿望。
循着韶光的指引,四季悄悄走远。远方的每一个人都在我的内心生长着一个牵挂。每每老人看见我来,一双浊目瞬间澄亮,眼角的鱼尾纹犹如盛开的菊花,每一道纹理都在诉说着往昔的日子。每次离开时,我们互道“再见”,其实心中都明白,每一次的分别都可能是永远的离别。往事如烟,没有人能敌过时间的追赶;朱颜辞镜,谁也不曾是风华的少年。惆怅而怀旧的内心,如同一座无法设防的城堡,被无数忧伤的碎片环绕。
人老了,心怀渐趋温软,愈发珍惜每份温情。想回到家乡,想于春暖花开时探访旧友,只为能坐在一起聊聊天、喝杯酒,篝火映照,悠然一刻。不要说“再见”,“再见”已不易。石少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