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的煤场岁月

发布时间:2025-06-20 13:11:0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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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 父亲用汗水与坚持,将平凡的煤炭化作温暖一家人心底的炽热光芒。我要发表——

       父亲曾有一段与煤场紧密相连的岁月,他用自己的勤劳和汗水,为我们撑起了一片天空。

       那时的乡下,大家烧水做饭大多使用柴火。蜂窝煤的出现则避免了滚滚浓烟,也让人不再频繁担心灶火熄灭,确实为人们的生活带来了诸多便利。父亲从中看到了商机,决定利用我们家靠近马路、地处附近几个村庄交汇处的地理优势,在家中开设一个小煤场。

       然而,煤炭的采购并非易事。父亲需要前往几百公里外的煤厂运煤,一次就要运回一大卡车。有时资金紧张,他不得不四处借钱筹措进货款。我清晰地记得,父亲总是在第一天下午出发,经过漫长的车程和繁琐的装车、过磅等环节,直到第二天凌晨两三点才能风尘仆仆地回到家中。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,但嘴角却挂着一弯浅浅的笑。

       每当父亲运煤回来时,我和母亲往往还沉浸在香甜的梦乡中。虽然舍不得离开温暖的被窝,但看到父亲疲惫的身影,我们也只能强打精神起来帮忙卸煤。而父亲总是勇挑重担,一大卡车煤要卸几个小时,他每次都干得最卖力,哪怕手掌起泡也毫不介意。

       卸完煤后,草草吃过饭,父亲便又开始另一项繁重的工作——粉碎煤炭。他用粉碎机将煤炭粉碎成细沙状,这样村民们买回去才能方便制成蜂窝煤。这项工作又脏又累,空气中弥漫着煤尘。我们当时没有戴口罩,只是简单地用毛巾围住嘴巴,头戴一顶草帽就开始劳作。父亲负责将煤块铲进粉碎机加工,而我和母亲则负责将加工好的煤沙铲到一边等候售卖。遇到太大的煤块,父亲还需先用铁锤将其砸成小块,再逐个放入粉碎机中。小山一样的一堆煤,通常要分几次才能加工完,每次都要两三个小时,甚至一个上午或整天。加工完这些煤后,我们都变成了“黑人”,脸上、脖子上、手掌和脚上都沾满了黑色的煤尘,甚至渗透到皮肤里,很难清洗。有时候连鼻孔都沾满煤粉,喉咙吐出来的痰都是黑色的。

       为了防止煤炭在风雨中流失,父亲特意搭盖了一个简易的工棚;为了把煤沙过滤出来,他还自己动手编织了一个大筛子。他用铁丝一根根地编织,经过多次调整,最终制作出一个既坚固又实用的筛子。这个筛子能够有效地筛出煤沙,过滤掉较大的煤块,从而减少一部分重复的粉碎工作。

       父亲年轻时也曾英俊帅气,然而做了煤炭生意之后,天天一身脏衣服,脸上常常沾满灰尘。叔叔对父亲从事这种辛苦且收入不高的生意多少有些反对,甚至担心这会影响我们将来找对象。但父亲并没有过多争辩,而是坚持了下来。他相信只要努力付出,就一定会有回报。

       随着服务的不断改进,父亲还会亲自从山上一担一担地挑下红土,将煤沙与红土按一定比例混合好,再用压制煤球的模具将蜂窝煤压制成型。这样一些村民拉回去就可以直接烧用了……有些顾客甚至提出赊账的要求,但父亲也总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。

       如今,父亲已离世,我回想起他曾经的煤场岁月,依然感慨万分。他一生节俭,整理遗物时发现我们买给他的衣服都舍不得穿,至今仍崭新如初。他总是吃苦在前,辛勤付出撑起了这个家。我们虽未享受奢华,但也衣食无忧,有学可上,有梦可追。这一切都离不开他的默默奉献。他的爱,如同那历经岁月沉淀的煤炭,深沉而炽热。刘永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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