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阳静照人间,将落叶、旧书、炊烟与沧桑,一一映成岁月的剪影。我要发表——
秋日的阳光,从窗棂间斜斜地筛进来,在青砖地上铺开一片浅黄。那光线不甚强烈,也不显柔弱,只是安静地落着,像一位老者的目光,淡泊而绵长。
院中有一棵老槐,叶子已半黄。阳光穿过枝叶的缝隙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风来时,影子轻轻晃动,仿佛有了生命。树下的石凳上,积了薄薄一层落叶——有槐叶,有榆叶,还有几片不知名的红叶。阳光照在石凳上,将那些叶子映得透明,叶脉清晰可见。
屋内的书桌上,摊着一本旧书。阳光恰好落在书页上,将泛黄的纸张照得明亮。字迹在光线下格外清晰,墨色深沉,仿佛刚刚写就。书页间夹着一枚干枯的枫叶,叶柄已脆硬,叶缘微微卷曲。阳光透过枫叶,在地上投下一个淡淡的红色剪影。
墙角立着一只陶罐,罐中插着几枝芦苇。芦花已然泛白,在阳光下闪着银光。微风拂过,芦花轻轻摇曳,宛如老人的白发。罐身釉色在光线下显出深浅不一的褐调,有些地方已剥落,露出内里的陶土,质朴而苍然。
窗台上放着一只茶碗,碗中还剩半盏冷茶。阳光照在茶水上,水面泛起细碎的光点。茶叶沉在碗底,静静躺着,不再浮动。碗沿有一处缺口,并不显眼,却在光线下清晰可辨。
院外的田野里,稻子已经收割完毕,只余短短的稻茬。田埂上的野草渐次枯黄,在风中瑟瑟轻颤。远处的山峦在秋阳下轮廓分明,山脊线条硬朗而清晰。山脚下有几户人家,屋顶升起淡淡炊烟,烟缕在阳光中缓缓上升,渐渐消散于天际。
河边的柳树,叶子早已落尽,只剩光秃的枝条垂向水面。河水在阳光下闪烁着粼粼波光,流速不急不缓,偶尔载下一两片飘零的落叶。河底卵石清晰可见,石面覆着一层薄薄的青苔,幽绿而静谧。
街上的行人不多,皆穿着厚实的衣裳。阳光洒在他们身上,拉出长长的影子。影子随步移动,时而缩短,时而伸长。路边的店铺已开门,店主坐在柜台后,望着街景,目光平静,仿佛也在享受这片刻的安宁。
巷口有一位卖烤红薯的老人,推着一辆旧车,车上搁着一个小炉。炉中炭火在阳光下并不耀眼,但升腾的青烟却清晰可见。红薯的香气随风飘散,引得路人频频驻足。老人的手粗糙而布满皱纹,在阳光下更显沧桑,却稳稳地翻动着炉中的红薯。
图书馆里,书架整齐排列,书脊上的字迹在斜照进来的阳光中依稀可辨。阅览室中坐着几位读者,安静地翻动书页,沙沙声轻若耳语。阳光照在书上,照在手上,照在脸上,温暖而柔和。
夕阳西下,阳光转为金黄,将万物的影子拉得愈发修长。树影、屋影、人影,在地上交错重叠,织成一幅静谧而复杂的图案。天边云彩被染成红紫,缓缓游移,如梦似幻。
夜幕降临,阳光渐渐隐去,最后一缕光芒悄然沉入西山之后。屋内的灯光次第亮起,温柔地填补了空间的暗处。然而那秋阳的余温,似乎仍留在青砖地上,留在泛黄的书页间,留在冷茶的碗沿上,久久不散。秋阳之下,万物显形,无有隐藏。杨剑城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