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影《向阳·花》以刑满释放女性为主角,直面社会边缘群体的生存困境——就业歧视、前科污名化、经济压迫,甚至通过高月香为女儿安装人工耳蜗铤而走险的设定,揭示底层母亲在制度缝隙中的挣扎。影片选择关注这一长期被忽视的边缘群体,无疑具有开创性意义,让观众看到女性在绝境中向阳而生的强大力量。但是,为啥达不到预期,并非女性题材不吃香了,在笔者看来,主要是由于以下几方面:
《向阳·花》的争议,本质是女性题材创作困境的缩影。影片试图通过“苦难叙事”引发共鸣,却因以下原因未能击中观众痛点:首先,题材携带沉重感,虽与清明档期“祭奠与新生”的隐喻契合,却与大众节日观影的娱乐需求形成尖锐冲突。像高月香为给女儿凑人工耳蜗费用而铤而走险入狱,出狱后又四处碰壁,黑妹从小在贼窝长大,生存技能唯有偷盗,这些情节背后是深刻的社会现实。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,这类题材相对小众且沉重,与大众日常娱乐需求存在一定距离。其次,影片的色调与基调也是一大败笔。整部影片的色调偏灰暗,营造出一种压抑、沉重的氛围。从监狱中的冰冷场景,到出狱后主角们所面临的各种困境,都让观众感受到一种深深的绝望。这种灰暗的色调与基调,虽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展现出女性群体所面临的艰难处境,但却缺乏一种积极向上的力量。在观影过程中,观众很容易被这种压抑的氛围所影响,从而产生疲惫感和抵触情绪。第三,“苦难叙事”流于表面不能打动人心。例如,高月香为女儿治病铤而走险、被诬陷偷钱后怒吼等桥段,被指“用力过猛”,缺乏真实感。高月香遭遇就业歧视时,剧情未深入剖析制度性壁垒,反而依赖戏剧化冲突(如抡酒瓶反击)推动故事。这种处理方式虽能引发短暂的情绪共鸣,却削弱了现实批判的力度。
《向阳·花》的票房与口碑分化,揭示了女性题材在当下的两难:既要承载社会意义,又需满足市场娱乐需求。而观众需要的是像《热辣滚烫》那样的女性题材,不去“刻意讨喜”,而是通过真诚的艺术表达,让观众在银幕上看见自己,看见世界。正如《向阳·花》中高月香的挣扎:真正的“向阳重生”,不在于标签化的救赎,而在于撕掉标签后,仍能野蛮生长的力量。张惠菊
见《河北广播电视报》2025年第15期(2025年4月11日出版)